“我觉得在一线做技术蛮好啊,又单一又朴实……”苗俭的话音总带种糯米糕的柔软。逛淮海路,逛外滩,去城隍庙小吃,偶尔跟妈妈撒撒娇,这个时候,你看不出她和别的上海姑娘有什么区别。小型数控铣床
相同的还有精明的头脑和反应的机敏,只不过这些很少用在摩登的打扮上,“我不行,穿衣服总是少一根筋,缺这方面的天分”,朴实、率真而又俏皮。当然,上海女孩的天分不会浪费,对于铣床,对于每一个零部件来说,精明和准确更为重要。小型加工中心
站在铣床前,你才会感觉这位上海女孩的不同寻常:操作沉着稳重,动作干净利落。在男人扎堆的车间里,苗俭娴熟的一招一式很是显眼;站在一群男技师中间举起奖杯,一身工装的苗俭更招眼。当然,对于她,已经习惯了。
这一次,站在“中国十大杰出青年技师”的行列里,她是唯一的女子。
唯一之于苗俭,已不是第一次了。
在上海机电职工大学数控应用技术专业读书的时候,作为班里唯一的女生,每次测验和考试,苗俭总让男同学汗颜。“拼命工作、疯狂求学、倒头即睡”的她,以优异成绩毕业后,又先后取得了数控高级工和铣工高级技师资格证书。2004年,苗俭又考入了同济大学机械设计制造与自动化本科班。
2004年,苗俭参加全国第一届数控技能大赛。经过激烈角逐,作为上海参赛队中唯一的女性选手和唯一的航天系统代表,苗俭再次从高手云集的赛事中脱颖而出,因此她也成为上海航天系统屈指可数的双工种高级技师。
“参加工作12年了,我一步步走得还是蛮稳的,给自己定的目标经过努力都在实现。”
因为父母支内,苗俭小时候记忆最深的是搬家,九年之内光学校就换了四五所,这样的迁徙多少影响了苗俭的成绩。中考,苗俭以10分之差与市重点高中擦肩而过。走进上海第二技校的时候,15岁的她还是有一些失落:一个女孩子成天与油渍和机器打交道,一辈子怕都不会有出息了吧!
其实,那时候的苗俭考虑多的还是外人的眼神,若论自己的内心,还是很喜欢动手操作。“中学的劳技课,刺绣、编织、缝纫,我都做得蛮好的。”在技校里,苗俭的入学成绩是最好的,“真要读高中我可能是条虫,在这里,我觉得自己是条龙。”或许赞赏和领跑更能促使人进步,苗俭入选了只招收12人的校“数控班”,毕业时,拿到了数控、铣工、车工三张技术资格证书。
走进上海航天局第804所铣床车间,苗俭还是遇到了“小打击”。师傅们鬼斧神工般地将一件件毛坯变出一个个精密复杂的航天零部件,她却花几个小时还没把图纸看明白。怎么办?
不服输的苗俭开始了使劲:上班,认真地跟随师傅学技术;下班,翻资料加深对操作的认识。一年不到,苗俭就能独立操作精密机床,完成高难度的零件加工任务,成为车间生产技术骨干。
对于改革开放年代长大的女孩,能不能胜任铣工这个技术性高、劳动强度大的工种,师傅曾怀疑过。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师傅赞许有加:这是一棵执著、细心、朴实无华却潜能无限的“小苗苗”,我欣赏小苗身上如男孩般的洒脱,却不失女性的细致和责任心。
师傅没有看走眼,就是这个小苗苗,不断地给人带来惊喜——
1998年,年仅21岁、只有中级工资格的苗俭报名参加上海航天局“大练兵、大比武”竞赛高级工比武,结果超越比她年长的众多铣工高手,勇夺桂冠。
2002年,804所引进了一台数控龙门加工中心,在几乎没有进行编程和专项操作培训的情况下,小苗苗大胆尝试挑起了设备操作重任。
“航天是让女人走开的地方”,这句话的潜台词是,在航天领域要做出一点成绩,女性比男性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我独立操作的龙门加工中心,加工的零件大的有几百斤重,行车起吊后工件还不能一次到位,装夹过程中得自己动手调整,劳动强度很大,前些年几十斤重的模具干脆自己往铣床上搬,不小心就会扭伤腰。”
飞溅的铁屑和切削液一不小心就会烫伤皮肤;一个班下来,汗水、机油的味道甚至有些刺鼻,但这些,在苗俭看来,都已经习惯了。
苗俭说,每次出来开会,都会想念她的铣床,惦记着徒弟活儿干得怎么样了,对于这种充满乐趣的工作,感觉蛮惬意的。
“我喜欢操纵铣床的感觉,那是一种融为一体的默契,铣床的脾气性格我都了解。这家伙可是我十来年的闺中密友,当然,‘她’可不苗条,重量级的”
随之而来,一连串爽朗的笑声,大大咧咧。隐在其中的,还有一股豪情。(赵涛)